作者:laojianghu
字数:19,174 字
第一章
终于要和戈蕾见面。
经过婚姻的磨难,我不想再进入婚姻,只想享受女性。经朋友介绍,我上了
一家为成功人士与女性交友的网站。根据我的净值和年收入,网站封我为拥有优
先挑选权的钻石会员。提出交友要求后,激起很大反响,多达上百人可供挑选。
我恨不得悉收宫中,夜夜笙歌。
应征者,二十来岁的大学本科生占主体,部分研究生,少数社会人士。学生
中,交友的理由集中在「偿还学生贷款」、「资助学费」、「帮交房租」。偶有
「寻求精致生活」,但没人公然要房要车要贵重包包。
经过几回合网上交流,我锁定戈蕾。她符合我心目中活泼、聪明女孩的标准。
戈蕾来自外州,高中毕业后工作过两年,现在一所社区学院读二年级,专业
是刑事司法。打两份工,拿最低小时工资。她身高165,体态丰满。父亲祖上来自
葡萄牙,母亲是巴西人。她的每一张照片都带着灿烂的笑脸。她成为会员的原因
言简意赅:急需资助。她提的条件是:成熟,实力,不寻求长期关系。
我们约好,在她学院西头的文科大楼自行车停靠点碰面。学院离我住的地方
开车十五分钟,地处工业区和两条高速公路之间。我们说定,见面交流之后,有
缘就交往,无缘就走人。
她心细,告诉我学校的停车场难找空位,不妨把车停在马路对过的家得宝商
场外。我停妥车,穿过马路,进入校区,满眼都是青春勃发的学生。我离开大学
多年,重新置身于校园,与莘莘学子近距离接触,有青春再来的感觉。
自行车停靠点前有棵树,树下站了一个女孩。看到我,她挥手向我致意。她
定神看我,先是小步,然后小跑着过来。她穿无袖衬衫和牛仔裤,蓝紫色球鞋,
乌发挽起,脸上没化妆。背着沉甸甸的双肩书包,手里提了一本厚厚的课本。
她实际的长相比照片好看,不是五官更漂亮,而是她浑身迸发的活力和笑容,
褐色的大眼睛楚楚动人。她的笑容真实,的确是爱笑的人。她说,很高兴跟你见
面。
我说,一样。刚下课吗?
她说,是。下一堂课在下午一点。
我看一眼自己的腕表。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半,属于我们的时间只有一个半小
时,初次见面,不多不少。我说,我们先一起吃中饭吧?
她说,好的。
我们站在十字路口边,等交通灯变绿色再过马路。这是个超大十字路口,车
辆密集,交通灯转换慢。我说,你想吃什么?
我们两个的目光投过马路对过的几爿店家。一家墨西哥薄饼店,一家汉堡王,
一家肯塔基烤鸡店。她想了想,说,马路斜对过有一家中餐馆,叫China House。
你吃过吗?
我摇头。她停住脚步,打开手机,将餐馆的照片调出来。店名有中英文,中
文叫中华居。我说,好,我们去中华居。不过,你应该挑你喜欢的餐馆,不要考
虑我。我天天吃中餐。
她说,不是因为你,我真的喜欢中餐。
我说,你手里的书看起来很沉,要不要我帮你拿一下?
她把书递给我。书名是「刑事侦查」,书页泛黄,书角卷曲,显然是二手货。
我问,你学刑事司法,将来要干什么?
她说,警察,监狱管教,私人侦探,保安什么的,估计要穿制服,估计要痛
殴坏人。
她自己笑起来。
我问,只读两年?
她说,分两年制和四年制,四年制的三四年级转到州大或加大的本科完成。
你选哪一种?
先两年,出去找工作。不行的话,再考虑转本科。
我问,你打两份工,具体做什么?
她说,一份餐馆,一份在实验室当助理。
我们并肩站在那儿,身前身后不断有路人经过。我们属于不同种族,年龄有
差异。一般情况下,旁人免不得好奇,会好奇我们的关系。我发现,路人脚步匆
匆,面色不改。我喜欢这样。加州是种族大熔炉,汇集世界各色人种,包容各种
关系。人在加州,该好好享受触手可碰的自由。
她说,我喜欢中餐,喜欢中国人。
我心里一暖。
她说,读小学的时候,我和女童子军的伙伴在超市门口摆摊,卖饼干募款。
站了一上午,只卖掉两盒。我从小想赚大钱,认为不会太难。现在,饼干都卖不
动,大钱从哪里来?我沮丧极了。一个男性华人走到摊位,问我,他全部买下该
付多少钱?我激动得脑袋卡壳,手盲目地挥舞着。伙伴急忙拿起计算器,劈里啪
啦算出来。那个人给我们钱,说,饼干我送还给你们,你们再卖一次。
我说,你确定,那不是圣诞老人?
她说,确定。他的英文带口音,我认为是中国口音。以后,我对中国人的印
象特别好。
戈蕾的口才好,小故事讲得有声有色。那个买饼干的人不一定是同胞,她那
么认为,不必追究。对华人有好感比有恶感好。
交通灯转成绿色。横穿马路时,我有意落后一步,仔细看她紧绷的牛仔裤,
仔细看她那肉感的臀部。她回头一望,嫣然一笑。我加快步伐,跟她并肩,问,
你有巴西血统,会跳桑巴舞吗?她说,不会,我的身体协调不够,抖屁股行,全
身动不起来。有意思,外人见巴西男人就问会不会踢足球,见巴西女人就问跳不
跳桑巴。
我说,刻板印象吧。比如我,知道我是中国人,很多人问我会不会功夫,是
不是开餐馆。她问,两个都不是?我说,不是。
「中华居」是家小餐馆,两排座椅,一共八桌。带位的中年女性,心事重重
的样子,老半天才送来菜单和免费茶水。我溜一眼菜单,发现菜式属老套路,应
付美国人口味的那种。
戈蕾兴奋地翻着菜单,口里念念有词,这个好吃,那个好吃。这家餐馆棒极
了。我问,你经常来吗?
她抬起眼睛,似乎有点惊讶,说,哪能经常来?上一次,让我想想,嗯,一
个半月前,跟几个室友来的,我们一人点一份然后分享,我的天,太好吃了。
我说,你可以多点几份,剩下的带回去,明天后天不用做饭。
她说,真的吗?真的可以这样?
我点头。
她想了想,说,算了。我不想欠你过多。
看来,女孩不贪。不过,这是小事,用不着就此给她定论。何况,她能吃多
少?
女招待过来。五十来岁,华人,戴一副眼镜。招待扫了我们几眼,对我说,
中国人?我点头。她改用中文问,以前没见过你。我说,第一次来。
招待马上说,难怪面生。你们等一下。听口音,她是台湾人。她从里面端出
一小蝶开胃菜和两杯波霸奶茶,说,老板送的。小菜是辣椒小鱼干,我自己做的。
我问,你是老板娘?
她点头,说,什么老板娘,辛苦死了。
我把两杯波霸推给葛蕾。葛蕾兴奋地说,波霸?菜单上没列,我爱死了。你
不喝?
我摇头。
招待再问我一句,你是学院的教授?
我说,不是。
老板娘重新看我们一遍,重新定位我们的关系。
我尝了一筷子辣椒小鱼干,味道不赖。我对老板娘说,特别开胃,好手艺。
她说,谢谢。以后常来,喜欢吃我送给你。
我问,你的餐馆地段好,生意不错吧?
她说,当时我们盘下,也是这么想的。对面是大学,两个红绿灯的距离,生
意怕要好得不得了。我们就没多想,这是社区大学,学生绝大部分是低收入家庭
的孩子,听说1/5的学生没固定地方住。我这家的价钱够低了,学生还觉得贵。唉。
最近大陆来的学生增多,吃几次就不来了,唉。
老板娘还想说什么,戈蕾吸波霸奶茶的「滋滋」声吸引她的注意。戈蕾的嘴
唇丰满,沾上汁液,垂涎欲滴。老板娘微微一笑,问我,你们可以点菜了吗?
我点了京酱肉丝,戈蕾点了芥兰牛肉。老板娘说,好,十分钟之内上菜。
我和戈蕾对坐,我们的腿轻轻相贴。她穿牛仔裤,我穿休闲裤,我能够感觉
从她大腿传来的热量。我请她尝辣椒鱼干,问她,辣吗?她摇头,说,一点吃不
出来。
两杯波霸奶茶一左一右地放在她面前,我的眼睛从茶杯移到她高耸的胸脯,
停留多时。她毫不介意,似笑非笑,稳稳地喝着。我问她,知道波霸的来历吗?
她说不知道。我简要说了说,顺便指出,原版波霸是香港艳星叶子楣,在华
人世界,她的豪乳蔚为奇观。不过,如果你当时在香港,恐怕轮不上她那么风光。
戈蕾问,为什么?
我的视线焦点告诉她为什么。她笑,身体抖动,胸部颤栗。
菜送上桌。京酱肉丝炒得不错,不足之处,油放得多了点。我问戈蕾,芥兰
牛肉好吃吗?她用力点头,说,美味。你要不要尝尝?
我说,可以呀。
不知怎的,我期望她像中国女人,用筷子送到我嘴里。她不是中国女人,没
有送过来的意思。我自己动手,夹了一片牛肉过来。味道不错,也是油太多。
我们两个人都吃得精光。我问她,还要什么吗?她笑着说,吃太多,我怕走
不动路。
我压低声音说,我们谈谈吧。
戈蕾盯视我几秒钟,说,好吧,我们谈吧。不过,我可以先吃冰淇淋吗?
两杯波霸下肚,还有空间吃冰淇淋?我说,可以。这家店不卖,附近有吗?
她站起身,说,隔壁就有。你等我一下。
她迅速背起双肩包,一眨眼就不见人影。我招手叫老板娘结账。她托着装账
单和幸运饼的小盘子走过来,问吃得怎样,我指指空空的菜盘,说,满意满意。
她说,我叮嘱老板,京酱肉丝要按老中的口味做。
我说,谢谢。
她收了现金,说,我怕他多放油,特意交代过。油不多吧?
我委婉地说,稍稍多了一点。
她叹了一口气,说,交代过还这样,不好意思啊。
我说,没关系。上了年纪,怕油腻。
她说,对呀。上了年纪,吃要注意,方方面面都要注意,不能胡来。
说者可能无意,我倒听出某种警告。警告我不要和女孩纠缠?不至于吧。餐
馆老板娘都是八面玲珑的人,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见我第一次来,又是送
小菜又是献殷勤,怎么会管我的私事?呵呵,莫如说我自己心虚。
她问,那个女孩已经走了?
我说,没有,到隔壁买冰淇淋。
她频频点头,说,年轻就是好,吃什么都可以。
我说,我要和她说点事,多坐一会儿可以吗?
她说,可以呀。我们不忙。多些人,有人气。要不要加点茶?
我说不用。
戈蕾回来,手捧一支蛋筒,两勺香草冰淇淋堆得老高。她坐下,抱歉地说,
我喜欢吃冰淇淋,胃里面专门有块地方,吃再多的东西,那块地方还能装冰淇淋。
紧张的时候更想吃。
我问,你紧张什么?
她机械地举起冰淇淋,说,对下面的谈话,我非常不自在。我不是老手,我
不愿意谈这些,不谈最好。
她心里紧张,不妨碍她美美地品味冰淇淋,她的舌头来回扫,雪白的汁液流
到她手上。我说,太大了,你应付不过来。她挑起眉毛,转动蛋筒,说,不大,
比这大的我也没问题。
我怎么听出别的意思。她的舌头紧贴上去,从下往上舔,舌尖接住滴下的汁
液。她的激情传给我,我的阳具随之兴奋起来。我说,我喜欢你,愿意跟你交往。
她低垂眼睛,舌头又舔一圈,小声地说,我也愿意。我觉得你OK。
我不失时机,伸手捏几把她的大腿,说,你有什么想法吗?
她问,你是问,我为什么上那个网站?
我说,不完全是,不过,你说说吧。
她双手握住蛋筒,用餐巾纸擦拭嘴角,说,最近我收到大量的账单和催款单,
手机和网络再不付费就要被切断。我父母来电话,总问我为什么存不到钱,烦哪。
我干脆不接他们的电话。
她的状况—如果属实——的确不妙,处在当中,自然要想尽办法脱困。我不
关心她究竟是不是说实话,我关心的是,如果我们交往,她的具体要求是什么。
我说,我可以负责手机和网络费。她睁大眼睛。她的眼睛本来就大,睁大有
点吓人。她说,你当真?
我点头。
她打开手机,调出账单,说,你自己看,我不骗你。
她没骗我。两家公司开出警告信,月费加上迟付罚款,一点不含糊。我说,
等下我把钱打给你,你先把它们打发掉。
冰淇淋已被她吃光,她咬着蛋筒。她说,太好了,太感谢你了。你告诉我,
我应该为你做什么?
说到实质问题,我本能地四处看看。老板娘躲进厨房,带位倚着柜台刷手机。
除了我这桌,吃客只剩两桌,正默默吃饭。餐馆的灯光晦暗,朝外看,南加州一
如既往的蓝天和高耸的棕榈树。
我倒过来问,你的想法呢?
她说,我把它当一份工作,我为你工作,你付给我薪水。但是,请你不要把
我当鸡。第一,我不是,永远都不会。要不,我不会要求我们先见面;第二,我
随时可以退出,你也可以。
她认真想过,说不定写过底稿。我说,同意。我们交朋友,全靠缘分,不用
绑住自己。你好像挺有经验。我不是第一个吧?
她眼睛朝上,似乎想在餐馆的天花板上找什么东西。她用餐巾纸小心地擦嘴,
小心地把蛋卷放在餐巾纸上。她问,为什么问?想独占我吗?
我说,不是。我乐意跟懂事的女孩交朋友。你比我想象得懂事。
她释然,两只手掌对拍了拍,笑脸再现,说,我不喜欢打听别人私事的人,
我自己就不爱打听别人的私事。我跟你在一起挺自在。你是一个不错的人。
我说,谢谢你的夸奖。你的眼光跟你的眼睛一样美丽。
我们商议,一星期见两次面,具体时间保持弹性,以双方方便为准。她不要
我出月费,她会把学费生活费的账单给我,我自己决定给她转多少。说到见面地
点,戈蕾划定两道线:不进她的公寓房间;不进我的家门。
不进我的家门,很好理解。她不想看到不想看的家庭印记。我本来就没这个
打算。我问,为什么不让进你的公寓?
她简单的说,很乱,室友嘴巴碎。
我说,我的朋友,好朋友,有一处地方,挺大,带泳池。他经常出国旅游,
三五个月不等,只要我问他,他会把房门钥匙交给我,随便我用。上星期他又出
门,西非五个国家,至少五个月。你不反对的话,我们在那里见吧。
她点头,神往地说,你居然有这种朋友。
我说,你也会有的,不久的将来。
她面无表情,我以为是她把我的鼓励当成嘲讽。一个如此窘迫的女孩,从何
谈什么大房子、长期出国旅游?
她猛然一句,需要几次?
我想了想,问,你是问我们每次见面要性交几次?
她的脸红了,居然红了。她点点头。
我说,看情况。说不定我不举,零次;说不定我生猛,N次。
她怀疑地打量我,说,你年龄不小。听说,男人从25岁走下坡路。OK,不管
零次还是N次,我们不谈感情。我不想玩这种游戏。
我说,完全正确。你不用爱上我,装都不用装。我希望我们一直当好朋友,
直到你毕业,甚至更远。
她问,什么时候开始?
我说,下星期。
她问,怎么称呼你合适?
我说,我的中文姓是田,和中文的「甜」字发一个音。甜哥田哥,你叫我田
哥吧。
她伸出手,唤一声,田哥。
老板娘撩开厨房的珠帘出来,看到我们握手谈妥的一幕。她楞在那里。我举
手向她致意,她打了个「OK」的手势。她心里想什么,由她去吧。她做的辣椒鱼
干不错,不过,我想我不会再来。
第二章
戈蕾来之前,我发短信给她,提议先在小区的网球场打几轮,然后到朋友的
家休息。
她说她不太会打网球。我说,我不比你好多少。打一打,我们可以放松。
她同意,问要不要穿正式球衣?我说自然,小区的管理比较严。她说她得专
门去买。我表示,到时把发票给我,我补上。我还表示,尽管挑她喜欢合身的,
不必考虑价钱。她说,她还要买球鞋。我说,请便。
我提着两把球拍和球筐先到网球场。时值工作日,小区里的大部分居民正上
班,六间露天场地空无一人。我选最里面的那间,推开铁门后,站到门边。她比
约定时间晚一刻钟到,开一辆有年头的日本车,左前灯被撞过,下陷带创痕。
她穿崭新的白球衣和球鞋,背着圆筒包,步履轻盈地朝我走来。离我五六米
时,我叫她止步。我拿出手机,说她真漂亮,我要拍几张。
我把球拍递给她当道具。她一会儿提着,一会儿抱着,变换站姿,变换笑容。
拉丁裔女孩,天生的演员材料。我说,你可以当演员。
她说,想过多次,恐怕不行。
我问为什么?
她说,中学排过话剧,记不住台词,即使借助提示牌,我常常念错行。
我说,太紧张吧。等你大一些,成熟一些,应该会好很多。
她说,不一定。等我大一些,成熟一些,不会有人找我当演员。我们拉丁裔
女孩,每个人都做过明星梦,能成名的都是小时候成名,没听过成熟以后成名的。
戈蕾貌似笑嘻嘻的,给人天真无脑的错觉。她一点不糊涂。
我让她选边,她选背靠停车场那边。我们走到网前,煞有介事地握手,我说,
很高兴与你比赛一场。
她没反应,面色有些凝重。我问她,怎么啦?
她说,你朋友的房子是哪栋?
我说,右前方,第三栋,米色屋顶的那栋。等下我们走过去,三分钟的路。
她踮起脚张望,说,哦,是那栋。树很多,几乎看不清。你真的有这个朋友?
我觉得奇怪,怎么问这种问题。一道灵光在我脑中闪现。我明白她的意图。
被推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她对我不放心。
我说,你是不是有顾虑?
她低头,翘起嘴角,小声说,是的。我担心—你别介意哈—我担心我会喝到
叫不出名字的饮料,我担心在失控的情况下被拍视频推到网上,我担心—你别介
意哈——你的朋友在屋里,他突然出现,后面还跟着一两个。
我被她的想象力镇住,差点喊一声「高手在人间」。我说,还有什么担心?
尽管说出来,我不介意。朗朗晴空下,你随时可以安全退出。老天,你还可以当
作家。
她说,没希望。我的写作课从来要补考才及格。
我禁不住笑了。她禁不住笑了。我说,我只给你喝这个。
我从袋里提出一罐水,指给她看。我说,进了屋,我带你打开每一间房间,
看看我朋友躲哪里。最后,戈蕾,你恐怕忘记了,我们上这家网站,都是实名注
册,网站验证后才成为会员。你担心我,可以理解。我对你,可以完全放心吗?
她说,可以。
我说,咱们打球吧。别对我太狠。
她打得很烂,握拍姿势不对,击球常常打空,笑起来震耳欲聋。我们打得一
身大汗。我提议休息一下,喝我带来的矿泉水。我们走近球网,用水瓶碰一碰,
我一口下去,几乎喝掉半瓶。她的唇上留有水滴,我指着她的嘴唇,说,那是汗
珠还是水珠?她笑着说,都有吧。我凑近,问,可以验证一下吗?她的脸往后一
缩,说,你想干什么?
我脸再凑近,露出舌头,说,你懂的。
她看看四周。四周一片寂静。她斜我一眼,说,你能干什么?
我丢下球拍,一把搂住她,吻住她的嘴唇。她的唇厚又多汁,口感极佳。她
被动地让我吻,过一会儿,她丢下球拍,双手轻环我的背,舞动舌头与我缠绕。
我享受她的唇,呼吸她身体散发的肉香,感觉无比的畅快。没有真刀真枪的
选项,我已经知足。仅就接吻而言,我感受的刺激堪比初吻,但享受的程度,甩
初吻六条街。当年,哪知道舌头的神力啊。
我松开她,问,还打球吗?
她摇头。
我说,进去洗洗吧。
她说,好。
球打得到处都有。我和她分头捡球,聚拢到网下。她的球衣很短,弯腰露出
红色透明底裤。我不能多看,不堪视觉刺激。我的下体已经硬邦邦的,弯腰捡球
十分不适。我希望,自己保持良好状态,关键时刻不掉链子,进入她的身体后,
至少坚守五分钟,千万不要一进即泄。那样的话,打球打得一身臭汗的前戏将是
荒唐可笑之事。
我们步行回我朋友的家。房子依斜坡而建,推开门,前头有座东方式小花园,
一道活水沟横穿花园,水沟中央呈直线铺了三块圆石。我们踩着圆石走到第二道
门。推开门,前头是一大扇落地窗,可以看到后院的花草亭榭。
戈蕾没有说话。我估计,她可能没想到我能找个这么堂皇的场所。
走到客厅,我说,你先去洗洗,朝前走,左边第二间是浴室,里面有成套的
浴具。她提着包往那边